风去花谢,风来花开

年少时的我们对远方充满了向往,渴望自己变成一粒蒲公英的种子,随着那柔风,飘向那个充满梦的地方。

  人各有志。你说你要走出去,趁着年轻,出去闯一闯。于是你坐上了那列南下的火车,而我,却留在了北方,留在了那座充满我们曾经美好记忆的城市。 

分别那天,我送你去了火车站,你说,你爱这座城,爱这里的风,爱这里的人,爱这里的我。你哭花了妆,你抱着我说要我跟你一起走,跟你一起去西湖划船,去漫步江南的青石板路,去西双版纳骑大象。 

 我没有哭,我说,你有梦,去吧,我要守住这座城,守住这座有着我们誓言的城,等你累了就回来,至少,我还可以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。 

你不再说话,只是哭,抱着我,静静地哭。 

 

 

那天晚上,我用酒精麻醉了自己,以为这样心便不会痛,可是,当那腹腔中充满辛辣时,心如刀割,那一夜,我望着南方,望着你在的那个方向,彻夜未眠。

我一向喜欢早睡,却在那之后我学会了熬夜,我无法入眠,我不知道,你什么时候会回来,回来后还会不会又走。

我每天都刷新着朋友圈,这是我们还仅存的一点点交集,照片上的你,笑得很僵硬。一个月后,你的朋友圈不再更新。第一天我以为你累了,所以没有更新;第二天你还是没有更新,我着急了;第三天,我发了疯的找你,给你打电话却一直关机,我给阿姨打电话,阿姨却说你进了医院,再没说什么,只是在电话那头哭。

 

 

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医院的,我看到曾经活蹦乱跳的那个丫头,躺在重症监护室,身上插满了用以维持生命体征的管子,你的双眼,紧紧地闭着。

我的心,很痛。

此时的泪,已经不能来承载这份悲痛。

我问阿姨怎么会这样,怎么突然就得了胃癌了呢?阿姨说,三个月前就查出来了,那是就已经是晚期了。我脑子嗡嗡的,想起了两个月前,你胃疼的很厉害,我要带你去医院,你却死活不去,说吃点胃药就好了,说那话时,脸上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。你还说,只要你胃疼的时候我在你身边陪着你,你就不疼了。现在我就在这,在这陪着你啊,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!你说我陪着你你就不会疼了,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!

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,我把它撕烂了。我对医生说,她还有梦,我要陪她去找那个梦,她不会离开我的。我指着监护室,说,我要进去。医生不肯。我疯了,我吼着我要进去,我把手机重重地摔在地上,所有人都沉默了,我也安静了下来。我对医生恳求道,让我进去看看她吧,这辈子,我欠她的太多了。

最后他们默许我进去了,我拉着你的手,你的手,是如此的苍白无力,我拿出了那枚钻戒,你还记得吗,那是你最喜欢的那款钻戒,我偷偷地买来了。我送你去火车站的那天,钻戒就静静地呆在我的衣兜里。最终我还是没有把它给你带上,我怕它会把你追梦的翅膀禁锢在那里。现在我要把它给你戴上,我不管你会不会醒来,戴上它你就是我的新娘。那一刻,我看到了你的眼角流出了几滴晶莹的泪珠,我喊来了医生,医生却很抱歉地告诉我那只是潜意识的反应。

我不相信,我说,她会醒来的。

 

 

最终我不得不面对你不会醒来的这个事实。可我却一直安慰自己,上帝一定是在跟我玩游戏,他把你藏起来了,我要去找到你。

我带上了你的照片,坐上了南下的火车,去了那些你要我陪你去的地方,我走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上,似乎都能闻到你的气息。

我去西湖划了船,陪我的却是你的照片;我去走过了江南的青石板路,陪我的却是你的照片;我去西双版纳骑了大象,陪我的却是你的照片。你以前说过,你还想去大理、丽江,我会带你去的。

 

 

“伤心的时候,去哪天空都挂着泪水。”一次偶然,听到几个老人说,“人去世后,灵魂会回来捡起此生所走的脚印”,我走在江南水乡,走在弄堂小巷,期待着与那个灵魂有一场邂逅。我看到了前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,那是你吗?我在后边紧追,却怎样也追不到,你为什么走的那样快,连一句“再见”都不和我说?

 

 

江南的雨,说来就来,就像你走的那样快,我站在那里,任凭泪水、雨水交融在一起,交汇出昔日的笑脸。

 

 

雨后的江南,花儿开的很艳。

可惜,你,不在我身边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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